【Zootopia-空想动物园】[第一章]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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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标题用了zootopia这个词，但实际上这文内容差不多跟疯狂动物城没关系，只是觉得这个生造词很合适于是拿来用了。
●黑客帝国AU，混合全员向，群像正剧向。努力让大部分角色露个脸。可能有官方BG要素提及但不会有发展。
●这章讲世界观所以废话很多。建议各位看过黑客帝国原作再读，有助于理解。
●错别字和字母是防屏用的，如果干扰到阅读还请谅解。
—第一章—
—Private：「动物园」外的动物世界(上)—
得到新生的小小企鹅James——现在有诨名/代号叫做Private了——在又一个蛋型舱里度过了外部世界的第一晚。他像只真的刚破壳的雏鸟一样被细细烘干羽毛，然后挨了一顿据说是帮助这个睡太久的身体恢复行动力的针灸。一只自称"船上唯一医护人员"的水獭照顾了他这一晚——这可真不错，他差点以为"这外面"只剩下企鹅了。
昏暗的空间哐哐地轻响，像某种在行进中的车厢。他没法睡也不想睡，憋了一肚子问题。这个光线昏暗、管线密布的拥挤地方是什么设施？为什么那些黑衣人说帮他逃出「动物园」结果大家却都变成了真的动物？「动物园」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大家说话都是各自的动物叫声但他却能轻易听懂甚至觉得语法都和英语一模一样？他还能变回人吗？那个所谓的"队长"，还是"船长"什么的，他和他的部下都强得不像话，他们又在对抗着什么？以及，他之前一厢情愿觉得这些事情和叔叔有关联，却没发现任何迹象……当他终于能够自己起身，能蠕动自己的两片翅膀抓握东西时，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儿曾经被接入金属的管线。现在也依旧留着个金属的接口，摸上去感觉可怕极了。
"你可以把那看做一个神奇的伤疤。"水獭抖抖胡须温和地说，"你瞧，我也有。从「动物园」出来的大家都有一个。"她偏过头，掀起后脑勺绒绒的褐色毛发，Private看清了那接口的模样，忍不住直捂嘴。
"如果要时不时回去一趟的话你可少不了它。虽然我很少回去「那里面」做任务啦，我有点，嗯，有点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小问题。"
"回……" Private意识到这是在说他还可以当人的那地方，"原来还能回去的吗？！"他唧唧喳喳地叫出来。呃，这个发声方式他还得习惯一阵子。
"这方面你最好直接问我们的船长吧。"水獭往后撤出一步，Private正瞧见平头企鹅往屋里迈进来。他被水獭扶下床站好，船长背着手注视着他。
"稍息，新兵。"尽管现在是可爱企鹅的模样，船长从语言到绷得笔直的站姿都一副军官的派头，很是威风，Private一时难以把他和之前见到那个诙谐的导演联系到一起，"欢迎来到「中央公园号」悬浮穿梭船。我是这艘船上的最高指挥官Skipper。"
"啊，您，您好…"
"说'好的，长官'。"
"好的…长官。"
"不错。"Skipper勾了一下手——勾了一下翅膀尖尖，"跟过来吧，你想问的东西都会得到解答。"
Private跟着对方一摇一摆地迈步，感觉哪哪儿都很新鲜。他看到瘦高企鹅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本子和笔。Skipper介绍着："这是我的大副Kowalski，也是个科学家和发明家。你之前见过他不止一次。"
"是…是的。"Private点头，他倒是能轻易找到这位企鹅大副和之前那个瘦高黑衣人的相似之处。话说这位瘦得真不像企鹅。
"我确认一下，你确实对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是吗？" Kowalski用笔的尾端指指他，他紧张地点头。"奇怪了，你遗失的资料究竟是……"
"我觉得先没必要管这个。我们去舰桥，路上你按照流程给他先稍微解解惑。"
"好吧。" Kowalski草草应道，Private意识到他们之间似乎其实比工作管理层级关系要更亲密。是因为他们都是企鹅吗？哦等下——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意识到，他们几个企鹅都没穿衣服，之前的水獭小姐也没。是啊多正常啊长毛的动物穿什么衣服！
"你在听吗？"一支笔敲了下他的脑壳，他看到面前两位都瞪着他。
"对对对不起！"
"皮绷紧点，新兵。"Kowalski把笔从Skipper手里接回来，"下不为例吧。我继续问，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时间？或者说什么日期？"
"噢，我记得我来之前是2005年的圣诞节前几天来着。……有什么问题吗？"他看到面前两位对视而笑。
"那只是「动物园」设定成那样的。人类高速发展时期最后的璀璨时段。"大副说，"实际上这地方应该超过2305年了。这艘船是从2284年起开始服役的，Skipper接手它也很久了。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如今具体是何年何月，不过无所谓，我们也不怎么用那个纪元法了。"
人类？纪元？跨越了三百多年的世界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Private努力消化信息，"所以……我们现在为什么是动物？我还能变回之前人的样子吗？"
"哦？你觉得我们现在作为动物和作为人类的差别有多大？"船长反问他。
"这……很明显长得不一样了，体型好像变小了，也不用穿衣服什么的。但同时我们都还是人模人样的，我是说，我们都在说话和直立行走，以人类习惯的方式在交流和行动来着，就像灵魂还是人的一样。这是什么像是未来世界辐射或者病毒变异之类的后果吗？还是外星人的阴谋？还是……"还是魔法？他憋着最后那个词没说出口，他觉得那可能会稍微显得有点丢人。
"喔，看来你是看过些科幻电影的。" Kowalski在本子上刷刷记了几划，"有一定道理，可惜答案错误。以及，我们讲的是科学，不说什么灵魂的玄学玩意儿。"
还好他没提魔法。"那究竟是怎么……"
"首先，我们仍然在地球上。早在人类纪元，我们祖辈们的基因就得到了改良，因为在生态系统衰弱后人类不得不选择努力保证每个动物个体都存活更久，头脑也成长到和他们一样甚至也许更高的水平。至于我们之前在「动物园」内的自我形象认知，是我们完全自我觉醒内心把自己投射为人的模样，还是从很久以前「被」设定成我们抱有人的知性以方便管理？这个问题可能没有准确的答案。你可以继续当自己是个人类，也可以接受高度拟人化的动物这一身份。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持有着人类的心灵，站在全体知性生灵的立场。不论你会怎么想，这个动物的模样是我们的现实本质。从基因到表征，我们就是企鹅而已。"
Private听得头晕脑胀，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部分重点，"等一下，就是说我们现在完全就是会被捕食者吃掉那种企鹅？！这儿还有其他动物吗，有没有可怕的獾或者熊或者——"他一时间贼想变回人。
"有，都有。不过你明显没注意到生态系统衰弱这一重点。在传统食物链崩溃的现在，我们为了维持秩序只能选择进食合成食品，肉食者是严禁捕食同伴的。"
"说实话，「这个现实」里的假鱼和假咖啡真的差劲到家。不过现在哪儿又能找到它们真正的味道？"船长随意地插话。"继续讲，Kowalski。"
"好。你刚才还提到了语言和交流无障碍的问题？"
"嗯……"
"是逆向巴别塔效应。" Kowalski说了下去，"根据研究，如今我们知性生灵在进行声音交流时运用到的声音特征是原始、易解析的，同时信息载荷量十分庞大，在「动物园」之内的拟人化生活使得我们有着共通的语法和表达习惯，再加上——"
"好了新兵，你应该看出来了，学术解释总是啰里吧嗦的。"Skipper打断了长篇大论，看上去十分习以为常，"实在不懂就别试图完全理解，你就当是一种被故意放到「这个现实」，促使所有生灵团结一心的彩虹魔法吧。"
大副使劲瘪了瘪嘴，Private差点为这表情笑出声。看来跟这位船长长官长期相处会是件有意思的事情。"那个……长官，「动物园」到底是什么，我还是没搞懂。"他试着提出。
"现在Kowalski讲的不过是正餐前的泡菜零食，还不到重头戏。"船长在舰桥的楼梯口顿了顿，"跟上来，带你直接去看。"
舰桥的场景配置越发拥挤，即便对他们的小体型来说也很挤。Private说不好那算是赛博朋克还是废土风——乱绕的金属线、金属管耷拉下来堆在金属操作台上或者旁边，各种玻璃灯塑料灯滴滴地闪，噼噼啪啪的键盘音和电流音穿梭其中。
听到他们前来，最前方的驾驶座上啪一下蹦起来一只企鹅： "Skfvcjfpj-pper！" Private借助沙哑含糊的声音认出他是「动物园」内的那个吃掉电影票的家伙，比起人类模样差距最大的地方大概是他嘴边要多出一道疤。船长示意对方坐回去，"这是Rico，你之前也见过。我们最优秀的舵手，以及机工、大厨和武器大师。他很有用，我希望你也如此。"
"接线员兼通讯员Mason和Phil。"船长继续介绍，一边的金属椅子嘎吱嘎吱转了转，他看到两只大脑袋瘦胳膊的高个儿猩猩转向他们，摘下耳麦，用很讲究的手势致意。……他俩的身上似乎没有金属插孔。
"还有护士Marlene，之前就是她照顾的你。"
"说了很多次不是护士，是医护员！"水獭捧着不知什么仪器从后面跟了上来，"我还负责很多后勤，大家顾不过来的活儿哪里需要我就哪里搬……啊，一帮老爷们之间只有一个女生就是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习惯了。"她朝Private眨眨眼。
"她没提她那次弄的消毒喷雾搞得全船人浑身发痒被迫隔离结果最后发现只是过敏的事。"一只猩猩悄悄凑过来说。
"那是意外！"
见过全部常驻船员，Private被引向一把特制的椅子——看上去很像可怕的牙科椅，躺下后大副和接线员在他脑袋上捣鼓了半天。说实话他怕得不行，而Skipper在他对面同样的一把椅子上泰然自若地躺着，他也就尽量努力忍受住那些不适。
"让我来捋捋，新兵，你最想知道的是「动物园」的真相，以及是否还能变回之前人的样子。"
他小心地点头。
"好。给他接上。"
有什么东西怼上他的后脑勺，然后啪一下——好像真的拔了一颗牙，他觉得整个脑壳嗡地一剧震，一睁眼，整个人来到了一个白茫茫无边际的空间。
对，整个「人」。他看到自己又有了手指，又有了一双长腿，身上穿着他最喜欢的衬衫牛仔裤；他立马抬手摸脸，没毛，有嘴唇，有牙有耳朵有头发…后脑勺也没有什么硌人的接口。
"再一次变成这样的感觉如何？"
他转头，看到不远处的白茫茫中出现了两一把扶手椅，其中一把坐着一个黑色的男人，很经典的黑发黑西装黑墨镜，与之前另两个黑衣人如出一辙。"过来站。"那人发出船长的声音，"这里是载入缓冲区，只要我们的意识进入程序架构就会显示为人形。科学家把我们在「这里面」的形象叫做什么残留自我的心理映射，你就当你的意识或者灵魂长这样好了。"
他惊魂未定地过去，"好的，长官。你看起来……"
"和之前不一样？"对方道，"一些好的战士会懂得怎样伪装自己，即便所谓灵魂。"
"战士……我们大家在对抗什么？"
"对抗「动物园」本身。你说了'我们'，这很好。"
"又是「动物园」吗。"
Skipper动动手指摁了一个按钮，Private被面前升起来的巨屏吓了一跳。他从巨屏里看到暗无天日、污染严重的地表，看到人类和人工智能的人机大战，看到人类战败后被AI机器奴役……他看到人类自出生起就被植入脑机接口、放进最低限度的维生舱体，灌入数个世纪前世界的虚拟美梦程序；现实里产生的生物能则被机器吸收作能源，大脑被当作计算系统的辅助回路。
"这是人类纪元流传下来的纪录片。"船长摁掉屏幕，"之前有旁白怎么说的来着？「我们已经不是被生养出来的知性生物，而成了被同伴尸T液化后的肥料灌溉种植出来的电池」。别急着吐，那只是那些人类经历的。"
Private捂着嘴勉强点点头。
"当然我们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人类也从系统中苏醒过，也组织起来反抗过，甚至试图与机器和解，比如提出用改造过的动物也就是我们代替成为「电池」并协助实施了。"
"……"Private此刻在想，能不能真的把自己赶紧掐醒然后去吐？他的自我防御机制已经暂时认定这一切都是可怕的梦了。
"人类最终灭绝了，不过却不是因为机器，就像一些垃圾太空歌剧一样戏剧化。" Skipper没给他喘气的机会，摁开了另一道屏幕。
Private于是被迫吸收了又一部纪录片。人类不是被机器消耗殆尽的——苏醒的人类遇到了某种突然出现的细菌或者病毒，在维生舱里待了几代的他们对此当然毫无抵抗力，也没有对应的技术手段；在那些致命病菌的潜伏阶段，有些人类仍然坚持着对沉睡同伴的营救任务，也就把瘟疫传进了机器们的「电池」农田。瘟疫潜伏时间挺久，而爆发起来的时候异常猛烈，人类不论苏醒与否纷纷丧命，机器几乎束手无策，就像眼睁睁看着火烧了粮仓；它们也许勉强救下了几个，但那点能量肯定不够它们吃，不足以维持系统运作和长期繁殖。
在短暂内乱后，机器把眼光放在了人类献出的、仅剩的不会感染这种瘟疫的实验动物身上。动物略强大的繁殖能力和经过改良的寿命让机器们很快恢复了过来。它们继续延续给「电池」们植入人类社会美梦的传统，也许是因为这样更容易控制实际种族并不相同的动物们，以及刺激大脑活跃得到更多能量。
"曾经的人类牧场现在算是货真价实的「动物园」了。它的里面像个任何人都能实现理想的美好乌托邦，从外面看却是一座剥夺了生灵哪怕一次真正奔跑的自由的监狱。那些机器就坐在那儿，观赏这个马戏团里每个把自己当人的动物参与演出，同时还吃着来自我们血肉的营养。"船长起身，略微推一下墨镜，看向Private已然发青的脸，"你怎么想，二等兵？"
"我——" Private还没能讲出点什么，就感到自己被从这个空间里抽离了出去。
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圆溜溜毛茸茸的企鹅躯壳里，躺在椅子里大口大口咳嗽喘气，嗓子眼儿里又酸又涩。船长在边上好像责备了大副什么，Kowalski以他一贯的语速语调解释着："…我说了经过三观冲击他的脑波状况不是太稳定，而且我得防止他在这个现实里的本体被反射呕吐物呛死——"
"呃，我没事了。呃哦--没啥大事。"他撑着从椅子上下来，脑子都是麻的，胃还在抽搐。不管如何——"不管如何，我要谢谢大家把我从……那里面救出来。"
"我说过他会是个足够坚强的士兵。"船长勾起喙角。
"Phil问说：'所以他是不是该做出选择了？' " 猩猩Mason翻译着他那失声同胞的手语，"我也想说一句，就算他可能从小就被定向培养过，你也不能逼迫他一定要成为战士留在这艘船上。"
"我不能吗？"Skipper挑起眉际，"他已经很有二等兵的模样了。"
Mason的话让Private又不免想起自己的叔叔。他决定暂时忽略那几个信息量太大的字，今天他的大脑早就过载了。"……话说，两位接线员身上，怎么没有像我们一样的插口？"
"因为Mason和Phil不是「动物园」出身，他们是人类纪元中期被送往火星以研究那儿移居适宜性的倭黑猩猩后代。人类自己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也送上去就不得不封闭了天空太阳能来对抗机器，结果最后直接被机器按到地底了。现在黑猩猩的社会和科技倒是自行发展得高度发达……"Kowalski解释道，"非常造化弄'人'，是不是。"
"我们都是为了把生灵从「动物园」给予的沉睡里解放出来而选择留下战斗。"Marlene关切地看着Private，"当然，我们不会逼迫所有人都去做这件事……你也可以选择登上每一百天一趟的跃迁飞行器去往火星的黑猩猩植|||||民|||||地，在那里开启新的一段平静生活。"
"嗯，容我们再提几句，其实也谈不上多平静。"Mason看着Phil比划手语，自己也竖起一根手指，"火星远没有曾经的地球那么丰饶，而且难|||||民和移|||||民问题可是亘古亘今哪都有。比起不得不和种族杂七杂八的生灵绑在一块儿过日子，很多猩猩更希望地球上的破事能够被彻底解决好。"
穿梭船在作为人类遗迹的地下管道系统里嗡嗡地悬浮行进，Skipper抱着胳膊偏头站在他的船员们中间，虽然这会儿他没说话，但他的架势霍然就是在问"你的选择是？"。
一边是为了大义、时不时重新化身为人去与生活了多年的虚拟世界本身对抗。一边是抛弃过往、永远保持动物的身份去往一个真实而未知的动物星球开启平静生活。Private有点虚，但很快抬起了头。
去做，还是不去做？
"我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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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由分说就遭到了八小时的高强度模拟格斗训练，以及被进来测试他的Skipper揍了一顿——船长甚至蒙上眼用一个浮夸歌手的模样跟他去打——之后，Private终于退出训练系统，现实里他分寸未移却也觉得腰酸背痛，还淌了点儿鼻血。一天前他还只是个大学生来着？这一切实在是太刺激了。
"虽然是虚拟的世界，但也有很多无法打破的铁律。对我们这些跟「动物园」脱钩的苏醒者来说，神经系统受到的冲击会同化在现实躯体上，如果那边的化身死去，你的现实躯体也活不了。" Kowalski把非常不想动弹的他从椅子上贴心地搬下来，"你表现已经很好了，我当年差不多被他揉成嚼过的口香糖。不经过 Skipper的魔鬼训练，在独自面对「动物园」内的「捕兽队」程序时根本没办法逃掉。"
"他真的好强……他为什么能改变自己在程序里的样子？"
"你会知道的。"大副说，"我只能说他能成为我们最厉害的船长自有道理。过去发生过一些事，他其实很不喜欢有所隐瞒的自己人，但这次他愿意凭直觉信任你……这很能说明一些事情。"
"噢。我也想全告诉你们，但至少我得先自己弄清楚……" Private挠头，"你们真的不认识一个叫做Nigel Fisherman的人吗？或者他也有可能是只企鹅？"
"之前你尝试询问的时候我立刻就去查了，起码登记在册的苏醒者里没有叫这个的；你也不确定对方如今是否而尚在「动物园」里，如果没有出来的话我们肯定需要花费更多时间精力，大海捞针。"Kowalski答道，"这个名字甚至不一定是真名……虽然你没明说，他就是你当初被盯上的根本原因，对吧。"
"呃……也许算是。"Private想岔开话题了，"话说，还在「动物园」里的时候，我其实一开始还以为你们的老大会比较像是个没退役的华生一样能打的福尔摩斯，而你像是个神秘博士之类的……"
Kowalski露出一脸"你认真的？"的表情。"说真的，少看点「动物园」里头的剧，有害头脑，新兵。"
"可我本来就是个戏剧社的啊，而且T.mG.…我是说Skipper不也有个写剧本的身份嘛。"Private怯怯地嘟哝，偷瞄着在远处拐过走廊的船长。他真的看不出来这凶残的不可捉摸的平头企鹅会愿意坐在桌旁拿笔创作，想象他在剧院里打瞌睡的样子倒是容易得多。
一高一矮两只企鹅摇摇摆摆离开舰桥。"对了，Kowals-我能直接这么叫你吗Kowalski？谢谢你之前从那个差点变成「捕兽队」的警察那儿把我救出来，还有在我差点呕吐进自己气管的时候把我弄醒，还有……帮我找人。"
"嗯？噢，啊。那是我应该做的罢了。"大副好像蒙了两秒，一副不习惯被感谢的样子，"行了，这里是住宿区，那个铺是腾出来给你的。浴室在那儿，给自己再洗洗干净然后躺一下，睡不着也歇一歇大脑。我们之后还有事情要做。"他把门指给他，然后匆匆走向另一个方向。
虽然说话是那副架势，他人其实挺不错的。Private想。
Private在浴室待了相当长的时间，试图弄清楚来到了「这个现实」的自己身上每一寸的变化。他花了很久才学会上厕所而不弄脏屁屁羽毛的方法，以及正确地洗澡——浑身长毛可没办法像裸猿一样一把一把搓灰，还得对付羽毛根上那些头皮屑似的羽粉。
水流很小但水很干净，后脑勺的羽毛洗干净之后软软滑滑的，Private忍不住又揉了半天，金属接口藏在羽毛底下的触感他也慢慢接受了。……话说机器人是怎么知道搓灰那种很恶心又很上头的感觉的？Private觉得脑子又开始发麻，之前搞得很紧张，他现在才有精力来思考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有那些曾经感受到的，食物吃进嘴里的口感、味道、飘散的气味。机器怎么做到把这些全在「动物园」的另一个现实里构造出来？那些事情真的是那样的感觉和味道吗，也许它们弄错了呢，说不定他在「动物园」的室友做的溏心蛋其实是大象鼻涕味儿的呢？Private看自己的毛绒手掌，现在它们着光秃秃的连手指都没有，却被他使用得非常灵活顺利，人手戴了合指手套都没这么好使，这又是机器还是这个身体本能的功劳呢，明明这具身体在以前从未真正睁开过眼睛。——是人？是动物？哪个模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他明明已经认同了这个现实世界，但在认同自己身份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Private不免又想起了Skipper，或者说T.mG.。那些影片：爱丽丝的兔子洞，成人一般的新生儿，怪异的猫狗童话……就是他用那个身份一直通过剧作向「动物园」里传达的提示吗。被他称作叔叔的那个人从小教他一些东西，是早就知道他会走上如今这条路吗，还是有其他意图？他现在又到底在什么地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隐藏数据，他到底会不会又是一只企鹅？他还想起了Cupid，有好几分钟他光在考虑能不能尽快把她也唤醒了，下一秒又觉得不忍让那样的女孩面对这个现实的惨烈冲击。他想象起如果她来到……回到这个现实的时候会是什么动物。他希望她会是一只比较轻巧的北极驯鹿。最好跟南极企鹅一样小巧。
"新兵！提醒一句，船上的水限量供应。"Kowalski突然咣咣敲门，"尾巴毛理干净就赶紧出来！想放任天性游泳的话等回到地下基地时会有地方的。"
……哇。还有基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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